Agnostic & Archaeologist of the Self
画画写文翻译
斯赫/贾迪/宋吴/瑞r/玻海
迪恩卡朋厨,学术兴趣地理、科学史

翻阅千年竹简本该怀抱置身事外的心情,习惯了论文的学者面对修辞密码写就的诗篇别无他法,只好任凭韵脚淹没自己坠入幻境之河,溯流而上,呼吸雨滴砸下的尘埃,如初到樟国南边钻进葛河入海口的女孩瓦柯安。就像入海口环境沉积岩偶见粗糙颗粒,陌生世界的历史径流太大,冲刷着他,渐渐开始动摇榕国经典所言无可辩驳的真实,让五族共同身份的现代谎言无所遁形,好比朱槿虽朝开夕落,一定是鲜亮红色而非金属光泽的深灰(除非沈轩打算将花朵烧尽)。萧睿明白榕国盘踞晨曦大地的日子不会永恒,一个木子王朝强占四国,衰败崩解是大势所趋,绝非季文茂一人之过。流亡的王储只是个面容模糊的孩子,单枪匹马保护他的白虎更让萧睿无法理解。且不提从竹简推断这半神野兽的立场暧昧,此刻为封建余息奔波更显愚忠。谈洲的经济摇摇欲坠,从千年前恬山大爆发起,火山灰的遮蔽就悄然捎带了无数个冷春与严冬。夺走贺启性命的改道和洪水也许从未重现。樟国的热带植被无处可逃,榕树孑遗就这样慢慢被人崇拜。在这些摇摆着变冷的岁月里,每个世纪都要重新竖起的大理石像,随着四方艺术风格向瑶州的荟萃而面容逐渐模糊、英俊,主题仍然是三个男人面朝不同的方向,神色坚定,手捧五块或长或短的玉器。萧睿猜测老人隐藏了阴谋,盛年者背叛了信仰,少年被石头定格,没有资格长大。不,贺远声的确竭力甩开家族的阴影,给萧睿留下冗长的山水画、罄击的音符,水一般冲刷文字,让他闭眼也能看见青铜一簇簇盛放,孔雀石层叠的幻影日夜侵扰着纹州,古圭国境内被层层盘剥的大山。隆起的光之高原暴露在加速风化中,让铄国的残酷行径从集体意识中逃之夭夭,徒留不喜不悲的学院废墟,一块块旧日水池镶嵌水晶的明镜。难道是这些自作主张的山岩,把本该同样被雕刻的两个女人挡在史诗记忆之外吗?他冷眼旁观得太清楚了,是不受欢迎的外来者,正如当年尹汐在震毁的废墟中无辜跋涉。两双黑眼睛,都夸口要为对方的世界给出不存在的答案。他必须立刻去言洲,贺家的发迹之地,尹汐的躲藏处。跑过千枚湖泊万座桥,他在脑子里刻下全部的故事,只要自己一息尚存,贺启的努力就不会流失。萧睿不在意晨曦之世的命运,黑夜才是常态,哪来那么多苍白光明。他必须阻止尹汐为错误的事业再度牺牲自己,即使隐隐察觉,这是她选择离开他所要建构的故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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